第205章赤子之心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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聞言，唐大當家和唐夫人都是心頭一驚。
意識到了梁弦接下來應該有重要的話要說，他們相互對望了一眼，鄭重地點了點頭。
“當然！賢弟與我乃是生死之交，這世上就算有千萬人對我心懷不軌，也絕不可能是賢弟，我與夫人對你是千百個信任，賢弟有話就直說罷。”唐大當家很是坦誠。
他這話說來不假，當年他唐門幾次三番出事，差點被苗疆某氏族滅門，全靠當時還在邊疆駐紮的梁弦多次前來搭救，否則後果不堪設想。
也正是因為承了這份恩情，即便他年長梁弦十多歲，還是和梁弦結為了兄弟。
雖然沒有明說過，但他心裏這些年來都一直惦記著，希望有朝一日能在什麽地方幫到梁弦。
眼下聽梁弦這麽說了，他當然也掏心掏肺地做好了心理準備，心想著，不管梁弦會提出什麽請求，他一定赴湯蹈火再所不辭。
不料，梁弦接下來的話，還是聽得他大吃了一驚。
只聽梁弦說道：“懇請兄長和嫂嫂收漣漪為義女。”
唐夫人驚訝之餘還以為自己聽錯了，忙問道：“侯爺是要我們收哪位顧姑娘做養女？當真？”
話音落下，便見梁弦認真地點了點頭，神情嚴肅，顯然不只是隨便說說的。
唐夫人是個心思通透的女子，見梁弦又是把顧二娘帶在身邊，又是為顧二娘來求自己的，顯然這顧漣漪對梁弦來說不一般。她原本對顧二娘還抱有一絲懷疑和不安，眼下也都全部打消了，甚至也有心成全梁弦一番。
但該問的她還是要問清楚：“那個漣漪姑娘到底是什麽來頭，不知侯爺可否給我說一說？”
梁弦早有準備，聞言微微一笑，道：“嫂嫂可聽說過江南顧家？”
“這個自然是聽說過的，江南第一大富商家族，聲名遠揚……”
梁弦又笑：“比不得唐門響亮。”
“去，侯爺不是在說正經事麽，開什麽玩笑。”
話雖如此，但也不算真的玩笑。
江南魚米之鄉，自古便是富庶之地，江南顧家又有著極響亮的名聲，據說富可敵國。
如果論財富，這聖朝中能與之相比的寥寥可數，但論聲望名氣，蜀中唐門也決不可小覷，尤其在江湖上，光是報出唐門的名號，都能驚退無數人。
唐大當家適時開口：“難道那位顧姑娘，是江南顧家的小姐？”
梁弦收斂起笑意，重重地點了點頭：“正是。”
唐大當家失笑，卻是誤會了什麽。
他道：“都說顧家大小姐乃是江南第一美人，樣貌美艷動人，少有人能與之匹敵。我還道旁人誇大其實了，論美人還是要看我們蜀中，不想今日一見還真是如此！這位顧姑娘當真是天仙下凡，一顰一笑都美得不像話，也難怪賢弟你這浪子也會被她給收了心神……”
梁弦苦笑著擺了擺手：“兄長誤會了，漣漪並不是顧家的大小姐……”
唐夫人奇了：“漣漪姑娘看著也就十八九，與大小姐的年紀剛好符合，至於別的小姐，似乎都還沒有及笄呢，難道漣漪姑娘是分家的小姐？”
唐夫人和唐大當家畢竟和顧家不算數，最多可能也就一點點生意上的往來，所以對顧家的了解也只有坊間所傳聞的那些，甚至不知道顧家還有一個傳聞中“體弱多病”“足不出戶”的二小姐。
梁弦道：“漣漪不是分家的小姐，漣漪就是那位顧大小姐的親妹妹，新科狀元郎顧長清的親妹妹，顧當家顧明誠的親女兒。”
唐夫人和唐大當家聞言，不免小小地吃驚了一下。
沒想到那位救了自己兒子的姑娘，竟然會是這麽大的來頭。
但在吃驚過後，更多的是不解和好奇。
“既然如此，那侯爺為什麽要我們收顧姑娘為養女呢？”唐夫人率先開了口。
這些天趕路的時候，梁弦早已把這些話想了許多遍，眼下唐夫人既然問起，他自然也就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了。
“實不相瞞，漣漪是個名不副實的顧二小姐，甚至於在顧家，她是不被承認的所在。”
頓了頓，他將顧二娘的故事全都娓娓道來。
“漣漪的母親施筠筠生前與顧明誠很是恩愛，雖然是妾室，但受到的寵愛遠多於主母謝鳳嵐，所以主母對她們母女兩的態度可想而知。加上漣漪的母親家鄉在遙遠的涼州，她們在江南毫無背景，完全只能依靠顧明誠給她們做支撐。”
“施筠筠在世的時候，一切都還算安好，然而施筠筠體弱多病，在生漣漪的時候就落下了病根，最後終於在漣漪七歲那年病逝，從此之後，漣漪就再也沒過過一天好日子……因為漣漪長得像施筠筠，所以顧明誠瞧見她就會想起施筠筠，甚至覺得施筠筠是被漣漪給害死的，因此很不待見漣漪，對她幾乎不聞不問。”
“如果只是這樣也就罷了，但有人對施筠筠懷有著恨意，即便施筠筠死去了也沒能消散仇恨，甚至還把仇恨轉嫁到了漣漪的頭上——那人設計，讓顧明誠以為漣漪並非他的親生女兒，而是施筠筠和旁人所生！”
“這對顧明誠而言是種巨大的打擊，他本就對漣漪算不上喜歡，至此之後，對漣漪幾乎可以說是深惡痛絕，將她交給了主母管理，權當自己沒了這個女兒。而謝鳳嵐又怎麽可能對情敵的女兒費心照顧？謝鳳嵐完全將漣漪當做了下人，非打即罵，做著府裏最苦最累最臟的活，連飯也吃不飽。”
“漣漪小小年紀便被人戳著脊梁骨過日子，經歷了多少的苦難不用多說，好在後來她遇到了她的師父，將她帶離了顧家……”
微微嘆了口氣，梁弦眼眸微闔，裏頭盡是說不出的心疼和溫柔。
他道：“漣漪那時候才剛懂事沒多久，卻遭到了至親之人的傷害，沒能感受到半分來自親人的溫暖，她能始終保有那顆赤子之心，用她的善良救起暈倒在路邊的以冠，實在教我感動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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意識到了梁弦接下來應該有重要的話要說，他們相互對望了一眼，鄭重地點了點頭。
“當然！賢弟與我乃是生死之交，這世上就算有千萬人對我心懷不軌，也絕不可能是賢弟，我與夫人對你是千百個信任，賢弟有話就直說罷。”唐大當家很是坦誠。
他這話說來不假，當年他唐門幾次三番出事，差點被苗疆某氏族滅門，全靠當時還在邊疆駐紮的梁弦多次前來搭救，否則後果不堪設想。
也正是因為承了這份恩情，即便他年長梁弦十多歲，還是和梁弦結為了兄弟。
雖然沒有明說過，但他心裏這些年來都一直惦記著，希望有朝一日能在什麽地方幫到梁弦。
眼下聽梁弦這麽說了，他當然也掏心掏肺地做好了心理準備，心想著，不管梁弦會提出什麽請求，他一定赴湯蹈火再所不辭。
不料，梁弦接下來的話，還是聽得他大吃了一驚。
只聽梁弦說道：“懇請兄長和嫂嫂收漣漪為義女。”
唐夫人驚訝之餘還以為自己聽錯了，忙問道：“侯爺是要我們收哪位顧姑娘做養女？當真？”
話音落下，便見梁弦認真地點了點頭，神情嚴肅，顯然不只是隨便說說的。
唐夫人是個心思通透的女子，見梁弦又是把顧二娘帶在身邊，又是為顧二娘來求自己的，顯然這顧漣漪對梁弦來說不一般。她原本對顧二娘還抱有一絲懷疑和不安，眼下也都全部打消了，甚至也有心成全梁弦一番。
但該問的她還是要問清楚：“那個漣漪姑娘到底是什麽來頭，不知侯爺可否給我說一說？”
梁弦早有準備，聞言微微一笑，道：“嫂嫂可聽說過江南顧家？”
“這個自然是聽說過的，江南第一大富商家族，聲名遠揚……”
梁弦又笑：“比不得唐門響亮。”
“去，侯爺不是在說正經事麽，開什麽玩笑。”
話雖如此，但也不算真的玩笑。
江南魚米之鄉，自古便是富庶之地，江南顧家又有著極響亮的名聲，據說富可敵國。
如果論財富，這聖朝中能與之相比的寥寥可數，但論聲望名氣，蜀中唐門也決不可小覷，尤其在江湖上，光是報出唐門的名號，都能驚退無數人。
唐大當家適時開口：“難道那位顧姑娘，是江南顧家的小姐？”
梁弦收斂起笑意，重重地點了點頭：“正是。”
唐大當家失笑，卻是誤會了什麽。
他道：“都說顧家大小姐乃是江南第一美人，樣貌美艷動人，少有人能與之匹敵。我還道旁人誇大其實了，論美人還是要看我們蜀中，不想今日一見還真是如此！這位顧姑娘當真是天仙下凡，一顰一笑都美得不像話，也難怪賢弟你這浪子也會被她給收了心神……”
梁弦苦笑著擺了擺手：“兄長誤會了，漣漪並不是顧家的大小姐……”
唐夫人奇了：“漣漪姑娘看著也就十八九，與大小姐的年紀剛好符合，至於別的小姐，似乎都還沒有及笄呢，難道漣漪姑娘是分家的小姐？”
唐夫人和唐大當家畢竟和顧家不算數，最多可能也就一點點生意上的往來，所以對顧家的了解也只有坊間所傳聞的那些，甚至不知道顧家還有一個傳聞中“體弱多病”“足不出戶”的二小姐。
梁弦道：“漣漪不是分家的小姐，漣漪就是那位顧大小姐的親妹妹，新科狀元郎顧長清的親妹妹，顧當家顧明誠的親女兒。”
唐夫人和唐大當家聞言，不免小小地吃驚了一下。
沒想到那位救了自己兒子的姑娘，竟然會是這麽大的來頭。
但在吃驚過後，更多的是不解和好奇。
“既然如此，那侯爺為什麽要我們收顧姑娘為養女呢？”唐夫人率先開了口。
這些天趕路的時候，梁弦早已把這些話想了許多遍，眼下唐夫人既然問起，他自然也就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了。
“實不相瞞，漣漪是個名不副實的顧二小姐，甚至於在顧家，她是不被承認的所在。”
頓了頓，他將顧二娘的故事全都娓娓道來。
“漣漪的母親施筠筠生前與顧明誠很是恩愛，雖然是妾室，但受到的寵愛遠多於主母謝鳳嵐，所以主母對她們母女兩的態度可想而知。加上漣漪的母親家鄉在遙遠的涼州，她們在江南毫無背景，完全只能依靠顧明誠給她們做支撐。”
“施筠筠在世的時候，一切都還算安好，然而施筠筠體弱多病，在生漣漪的時候就落下了病根，最後終於在漣漪七歲那年病逝，從此之後，漣漪就再也沒過過一天好日子……因為漣漪長得像施筠筠，所以顧明誠瞧見她就會想起施筠筠，甚至覺得施筠筠是被漣漪給害死的，因此很不待見漣漪，對她幾乎不聞不問。”
“如果只是這樣也就罷了，但有人對施筠筠懷有著恨意，即便施筠筠死去了也沒能消散仇恨，甚至還把仇恨轉嫁到了漣漪的頭上——那人設計，讓顧明誠以為漣漪並非他的親生女兒，而是施筠筠和旁人所生！”
“這對顧明誠而言是種巨大的打擊，他本就對漣漪算不上喜歡，至此之後，對漣漪幾乎可以說是深惡痛絕，將她交給了主母管理，權當自己沒了這個女兒。而謝鳳嵐又怎麽可能對情敵的女兒費心照顧？謝鳳嵐完全將漣漪當做了下人，非打即罵，做著府裏最苦最累最臟的活，連飯也吃不飽。”
“漣漪小小年紀便被人戳著脊梁骨過日子，經歷了多少的苦難不用多說，好在後來她遇到了她的師父，將她帶離了顧家……”
微微嘆了口氣，梁弦眼眸微闔，裏頭盡是說不出的心疼和溫柔。
他道：“漣漪那時候才剛懂事沒多久，卻遭到了至親之人的傷害，沒能感受到半分來自親人的溫暖，她能始終保有那顆赤子之心，用她的善良救起暈倒在路邊的以冠，實在教我感動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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